东周列国故事21:晋灵公拒谏

再说晋国在晋文公时达到了全盛时期;晋襄公时,仍然实力雄厚,曾与强大的秦国发生了淆之战,并且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可到了襄公死后,他年幼的儿子灵公继位,国内就发生了内乱;大臣赵盾杀了搞内乱的五个将军,暂时稳定了政权,但成年后的灵公却荒淫暴虐,将晋国搞得一塌糊涂。他只听一个专会拍马屁的大夫屠岸贾的话,在都城造了一座大花园,园内种了奇花异草,而其中桃花种得最多,开得最好,所以又叫桃园。屠岸贾又在桃园内建了一座三层高台,名叫绛霄楼,常陪灵公到台上玩耍。一日,屠岸贾让戏班子在台上唱戏,园外就围了许多老百姓,隔园看热闹。灵公见了,就对屠岸贾说:”我和你玩弹人吧。弹着人的眼睛就算胜;弹着肩臂的可免,弹不着的罚酒一杯。”

屠岸贾是个阿谀逢迎的小人,不管灵公说什么,他总是举双手赞成的。于是两人就比赛起弹人来了。只听两人喊一声“看弹!”人丛中早有人被弹去了半只耳朵,另一个人被击中了左肩胛。人们见状,纷纷逃避。灵公见了觉得有趣,就索性命令左右的侍卫、宫人凡会放弹的,统统都放。一时间那弹丸如雨点一般射向人群,人们哭喊着奔走逃命;有的被弹出了眼珠子,有的被打落了门牙,真是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晋灵公还养了一条猛犬,叫灵獒,他上朝时,也让养犬的人带着它立在朝堂上。凡上朝的官员有什么过失得罪了灵公,他就命令那犬去咬。

又有一天,相国赵盾刚朝罢,走出殿门,忽见两个宫中内侍抬着一只沉甸甸的竹笼慌慌张张地出来。赵盾上前拦住,揭开笼子一看,竟是一具被砍为几段的尸体。赵盾一盘问,才知道被杀的是一个厨子,因为灵公急催厨子煮熊掌下酒,性急了,熊掌没煮熟,就被灵公杀了。

赵盾眼看灵公实在不像话了。因为他是扶助灵公继位的开国老臣,所以就直上桃园,去谏劝灵公道:”我听说有道的君王,首先是要让别人生活得快乐;而无道的君王,只知道自己享乐。可你现在不光自己享乐,还以杀人为乐——放弹打人,纵犬咬人,因为小过错而肢解厨子。这些都是先前的亡国之君夏桀王、商纣王的所作所为啊!我不能坐视国家的危亡而不管。请君王痛改前非,以使晋国转危为安!”

灵公被赵盾说得羞惭满面,用袖子遮盖住自己的脸说:“你让我今天玩够了,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可待赵盾一走,灵公就发火了,对屠岸贾说:”自古只有臣听君的,哪有君听臣的?有这个老头子在,我做什么事也不方便。”

屠岸贾就凑到灵公耳边对他说:”臣养了个勇士,叫鉏麑,可以叫他去刺杀那老头。这样主公您就可以任意行乐了!”灵公马上就批准了屠岸贾的阴谋。

当晚,屠岸贾就派鉏麑去行刺赵盾。鉏麑带了匕首,潜伏到赵府内。快到五更的时候,鉏麑正要窜入赵盾的卧室行刺,却发现赵盾室内灯光已亮,他已穿戴整齐准备上朝了;大约见天色尚早,就在书案上烧起一炷香,祷告天地,保佑国家平安,人民安居乐业。鉏麑见了,心想这样的忠臣,我怎好下手呢?于是他就将匕首埋藏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槐下,自己一头撞在大槐树上自杀了。

赵盾的家人将鉏麑的情况报告了他,并劝他今日不要再上朝,以免不测。但赵盾仍照常驾车入朝。刚入宫内,屠岸贾就放出灵獒直扑赵盾。给赵盾驾车的将军提弥明赶紧冲上去,将那犬一把抓住,摔死在阶下。灵公大怒,命令埋伏在宫内的甲士一拥而上,追杀赵盾。提弥明奋力迎战,保护赵盾出宫,而自己则壮烈牺牲。

赵盾出得宫门,忽然有一人上来背了他就走。这人名叫灵辄。原来他五年前被赵盾在九原山打猎时救过性命。灵辄将赵盾背回赵府。赵盾的儿子赵朔连忙驾车载着父亲逃出了绛都。

再说赵盾的侄子赵穿听到灵公要杀自己叔父的消息,带领甲士三百人,直上桃园将灵公杀了,并且将赵盾父子接了回来。

赵盾回来后,与群臣立灵公的兄弟、文公的另一个儿子黑臀为君,这就是晋成公。晋成公三年(公元前604年),赵盾病死。成公共在位七年。周定王七年(公元前600年),成公死。第二年,他的儿子孺即位,就是晋景公。

晋景公即位的第三年,周定王十年(公元前”97年),就发生了晋楚邲之战。晋国战败。这时,屠岸贾就胡编了鬼话——说梁山崩塌了一块,是天意要为灵公伸冤。于是,胡涂的景公就下令将赵盾一门——赵盾的儿子赵朔,以及侄子赵同、赵括、赵旃各家满门抄斩。只留下赵朔的妻子,因为她是晋成公的女儿,也就是景公的妹妹。但是赵朔妻子当时已怀孕,后来生了个儿子。屠岸贾怕这个”赵氏孤儿”将来会为赵家报仇,就千方百计想办法害死他。赵盾的两个心腹门客公孙杵臼和程婴同大夫韩厥设法从宫中偷出了赵氏孤儿。为了让屠岸贾死心,程婴将自己亲生的儿子交公孙杵臼抱去,自己假装向屠岸贾告密。屠岸贾信以为真,就杀死了公孙杵臼和那个孩子。而程婴就带着赵氏孤儿隐居到深山里去了。

不久,晋景公病死,厉公接位。厉公以后,悼公接位。悼公是个精明的国君,他重用韩厥为中军之帅。韩厥就奏明悼公,将赵氏孤儿赵武从程婴那里接回来,替赵氏一门翻了案,并且杀了屠岸贾。

晋悼公整顿了晋国的朝政,重用贤能,贬斥奸臣,晋国又人才济济,开始兴旺发展起来。周灵王十五年(公元前557年),悼公死,平公继位。这时赵武已当上了晋国的上卿,掌握了晋国的主要权力。为了使晋国有时间解决国内的问题,巩固晋国北部的边防,调整同中原各个邻国的关系,赵武在宋大夫向戍的倡仪下,决定与楚国议和,大家息兵罢战。

这时楚国已从庄王经历共王至康王执政。楚国自己的东面,一个新兴的国家吴国正在崛起,并且已经与楚国发生了战争。因此楚国有了后顾之忧,一时也没有力量再出兵中原与晋国争霸。所以,楚国也同意了向戍的倡议。

周灵王二十六年(公元前546年),由晋国的上卿赵武率领晋国的属国鲁、卫、郑三国代表,由楚国令尹屈建率领楚国的属国蔡、陈、许三国的代表,加上东道主宋国的代表向戍,共九国的大夫,在宋国都城的西门外,歃血为盟,商定:承认楚、晋两国为共同的盟主;双方的属国都要同时向两方的盟主朝贡。

齐国和秦国是两个独立的大国,因此没有参加这次会盟。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楚晋弥兵大会。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晋楚双方的确再没发生过重大的战争。但是,诸侯国内部争权夺利、王室自相残杀、改朝换代的事,却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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