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成了中原诸侯的盟主。但郑国却仍在晋、楚之间徘徊不定。为此,周襄王二十二年(公元前630年)九月,晋文公联合秦穆公一同伐郑。晋军在西,秦军在东,晋、秦两国的军队联合起来将郑国的都城围得密密层层。郑文公慌得手足无措,忙召群臣商议。
大夫叔詹说:”秦晋合兵,势不可挡。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请个会说话的人去劝秦穆公退兵。秦军一退,再对付晋军就好办些。”
“哪里去请这样的人呢?”郑文公着急地问。”叫佚之狐去试试吧。”叔詹说。
郑文公忙召来佚之狐。可佚之狐说自己的辩才远远不及烛之武。郑文公又急召烛之武。待烛之武入朝一看,只见是一个头发全白、弯腰曲背、步履蹒跚的老人。周围的官员见了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但郑文公已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心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就封烛之武为亚卿,派他去说服秦穆公退兵。
晚间,士兵用绳子将烛之武从东门吊下城楼。从这里下去,正是秦军营寨。烛之武在营门外大哭起来。守营士兵将他捉去见秦穆公。
秦穆公问他为什么哭。烛之武说:”我一哭郑国,二哭秦国。”
秦穆公说:”郑国要灭亡了,哭哭还有原因;你哭秦国干什么?莫非你老糊涂了?!”
烛之武不慌不忙地说:”秦晋两个大国伐郑,郑亡自不待言。但灭亡了郑国只对晋国有利,对秦国无益有损;而秦国却为此劳师动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被别人驱使,替人家卖力,我不能不也为秦国哭。”
“怎么叫无益有损?”秦穆公问。
烛之武又说:”郑国在晋国的东边,秦国在晋国的西边。秦国与郑国南隔着周,东隔着晋,你就是把郑国灭亡了,能隔着周、晋占有它吗?但秦晋两国互相毗邻,力量不相上下。你现在为晋灭郑,晋国的领土扩大了,则秦就相对削弱了。再说晋国人从来不守信用。晋惠公曾答应给贵国五座城池,后来又赖账,这你是知道的。你对晋国几代国君都有恩,他们报答过你一丝一毫吗?况且晋国现在拼命在增兵设将,扩军备战,今日在东面灭掉了郑国,也许明日会向西边扩张。你跟着晋伐郑,实际上是中了晋的计谋啊⋯⋯这就是我说的‘有损无益’的道理。”
秦穆公听罢烛之武的话,静思默想了半天,终于频频点头道:”大夫之言有理!”
于是秦穆公便与烛之武歃血为誓:烛之武保证郑国不与楚国来往,臣服秦国;今后秦国往东方办事,郑国给予各种方便。秦穆公解围撤军,并派杞子、逢孙、杨孙三将军带士兵二千人帮助郑国守城。一切安排停当,秦穆公瞒着晋文公,秘密率领秦军班师回国去了。
晋文公发觉秦军撤走,气得不得了,但又碍着秦穆公曾帮助他复国,而且自己又与他是翁婿关系,也只好无可奈何了。
这时,郑文公又派大夫石申父带了厚礼去晋文公处求和。晋文公提出条件,要让现在晋国的郑公子兰回去当世子,让他将来继承君位。郑文公答应了这个条件,由晋文公派人送回公子兰,并正式立他为继承人。于是,晋军才解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