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故事11:好鹤亡国

齐桓公刚刚将鲁国安定下来,卫国又派使者前来求救了。卫国自齐襄公帮助卫惠公复国以后,卫惠公在位三十一年,传给了儿子卫懿公。卫懿公是个好逸恶劳,不理国政的糊涂国君。但他偏好一样东西,那就是鸟类中的”鹤”。他认为,鹤身体洁白,羽毛丰满,头红颈长,能鸣善舞,是一种吉祥长寿的动物,因此,他在宫廷、花园里,处处养鹤;那些想捞好处、得官位的人,就千方百计投其所好,捕了鹤来献给懿公。懿公将自己所养的鹤,像对他的大臣、官儿们一样,分封各种品位,并且按品位给俸禄。他出门的时候,让一群鹤跟在车后,像他的随从一样;而在车前也载着一只大鹤,称它为”鹤将军”。对那些养鹤的人,给予很高的俸禄和官职。但是对老百姓的饥寒疾苦,卫懿公却从来不问。正巧,这时北方的北狄强大起来了。北狄主名叫瞍瞒,他率领骑兵二万,先破了邢国,接着就从邢地向卫进军。当北狄的骑兵攻进卫国时,卫懿公正载着鹤在外面游玩呢。他得到边报,赶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并下令征集军队。可是,百姓们纷纷逃避,谁也不肯应征当兵去抵御狄人。卫懿公只得让武士到处去抓,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到一百来人。懿公命将抓到的百姓带到宫里盘问:”你们为什么要逃走,不肯为国家出力?”百姓们回答说:”您有一样东西就可以抵御敌人了。”

“什么东西?”“鹤。”

“鹤怎么能抵挡敌人?”卫懿公还是糊涂。

“鹤既不能打仗退敌,是无用的东西,陛下您为什么要将它们供养得那么好呢?而对我们百姓的死活,您管过吗?大家因此心中不服,才要逃走啊!”众百姓只好如实给这位糊涂国君开窍。

卫懿公这才恍然大悟。面对国家存亡,军情紧急,他只好向众人认错:”寡人知罪了!”于是就命令将鹤全部放走,并派大夫石祁子、宁速上街向百姓认错悔过。这样,百姓才稍稍聚集了一些,勉强跟随卫懿公出征。这时候,北狄的兵马已杀至荥泽(今河南郑州市西北)。卫懿公以大夫渠孔、于伯为将,黄夷为先锋,孔婴齐为后队,自己亲率卫军开赴荥泽迎战。由于刚刚参军的百姓们怨气重重,卫军的士气十分低落。一路上,兵士们自己唱着歌儿发牢骚:

老百姓耕田流汗水,鹤儿们吃粮闲逍遥;

兵士们出征拼性命,鹤儿们坐车逛风景。

狄人的来势多凶猛啊,我们出征九死一生;

出征战士九死一生啊,而今鹤儿你在哪里?!

卫懿公夜间出来巡视军队,听到这样的歌声,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中闷闷不乐。将军渠孔又自以为是,轻敌冒进,结果一接触狄人,就中了埋伏。卫军见狄人来势凶猛,纷纷逃散,根本无心作战。结果,懿公与卫军诸将被围在军中,最后都被狄军杀死。

卫国大夫石祁子与宁速留守都城,听得卫懿公全军覆没的消息,忙带领卫懿公家眷弃城逃过黄河,暂居在一个叫漕邑(今河南滑县东)的地方。狄军随后杀来,将卫国都城洗劫一空,连城墙都被拆毁夷平。卫国的百姓也被杀戮无数。待到齐桓公想传令诸侯派兵救卫的时候,狄人已满载而去了。

这时,齐桓公才将一直在齐国避难的卫公子火毁送到漕邑,让他继承卫国的王位。他就是卫文公。与此同时,齐桓公又联合宋、鲁、邾等国,一起派兵到卫、邢两国,让军士们为两国重新筑都城:卫国筑都于楚邱(在今山东曹县东),邢国筑都于夷仪。同时,齐桓公又从齐国为卫、邢两国运去了鸡、猪、羊、狗、马等动物,让两国的百姓繁殖饲养,运去了木材和其他建筑材料以及农作物的种子,让百姓们安家耕种。

齐桓公虽然没有及时救援卫、邢两国,但他慷慨地帮助两国复国建都,却使两国百姓感激涕零,使各国诸侯十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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