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故事07:曹刿论战

齐桓公迎来了管仲,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请教富国强兵的办法。管仲见施展自己本领的机会到了,就滔滔不绝地向齐桓公谈出了自己的一套施政纲领:

第一,要减轻老百姓的赋税徭役,发展生产。第二,开发矿产,冶炼铜铁,征收盐税。第三,建立法制。第四,将齐国划分为二十一个乡。以五家为一轨,十轨为一里,四里成一连,十连成一乡,五乡成为一师。平时大家一起种田,战时每家出一人,一师可集中一万人出来作战。由于大家都是同村同族的,作战时可以互相照顾,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这样的军队战斗力就可以所向无敌了。

齐桓公听了大喜,立即拜管仲为相国,下令全国实行管仲的方针政策,并尊称管仲为”仲父”。

鲁庄公听说齐桓公拜管仲为国相,在国内大张旗鼓地搞起改革来了。这才感到自己放走管仲是一大失策,是受了齐桓公的欺骗了。他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于是下令调集军队,准备对齐国实行报复。消息传到齐桓公耳朵里,这正中他的下怀。齐桓公本来要想再发动一次对外战争,以提高自己的威望,稳定自己在国内的地位。鲁国前不久刚败在了齐国的手下,这次再乘胜攻鲁,胜利的把握很大。决心已下,桓公就召管仲商量。哪知管仲坚决反对对鲁国用兵。他苦苦地劝齐桓公说:”齐国的军事、政治改革刚刚开始,国内还未治理好,现在千万不能对外用兵。”

齐桓公以为管仲只会出谋划策,害怕真正的用兵打仗,因此就对管仲说:”既然你反对,我就不勉强你了。我还是让鲍叔牙带兵出征吧。”

公元前684年,齐桓公任命鲍叔牙为大将,率领大军一直杀到鲁国的长勺(今山东莱芜东北)地方。

鲁庄公赶紧与众大臣商议抵挡齐军的办法。接受上次被齐军打败的教训,大臣们都有点害怕。朝中一时没有人敢做声。冷场了一会儿,还是大夫施伯出班对庄公说:”我推荐个人,他可以领兵抵抗齐军。”

鲁庄公忙问:”是谁?”

施伯说:”他叫曹刿,是个饱读史书又有军事指挥才能的人。只是因为没有施展本事的机会,一直在乡间隐居着。”

庄公命令施伯立即去召曹刿。可施伯见到曹刿,说明了庄公请他出山带兵打仗的意图后,曹刿却干脆地拒绝了。他说:”带兵打仗应该是那些当了大官、拿着国家丰厚的薪禄、平时吃鱼吃肉的人的事情;关我们这些受苦、吃素的乡下老百姓什么事?!”

施伯知道这是曹刿对自己长期不被重用的牢骚话,于是就耐心地劝说:”先生的才能咱们国君是知道的,要不,怎么会派我来请你呢?现在去为国家出力,也是为了百姓们不受外国的侵略欺侮呀。再说,你为国出了力,国君是不会忘记的,从此你也可以不再吃素了。”

曹刿不过是出出心中的不平之气。在施伯的再三劝说下,就跟着他上路了。到国都见过庄公。庄公忙问他打败齐军的方法。不料曹刿却说:”打仗的事靠随机应变,不能靠在家里预测胜负,还是到战场上去视情况再说吧。”鲁庄公没有办法,只得任命曹刿为将军,与他一同带兵到长勺,与鲍叔牙率领的齐军对阵。

曹刿刚刚将自己的军队排开阵势,宣布好军事纪律,鲍叔牙率领的齐军就战鼓齐鸣,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了。齐军因新近得胜过,士气很旺盛。再加上鲍叔牙还在临上阵前宣布了杀敌立功有赏的规定,因此士兵们个个争先恐后,奋勇前进。

曹刿和鲁庄公站在中军的旗门下,望见前面鼓声震天,齐军汹涌而来。庄公正要命令擂鼓迎战,曹刿忙摇手制止:”现在齐军锐气正盛,不能出击!”说完,又大声发布命令:”左中右三军坚守阵地,不准喧哗,不得出击!违令者斩!”

鲁军接到命令后,前后左右互相接应,将阵地守得似铁桶一般。齐军冲了一会,鲁军阵地纹丝不动,只好退了下去。

鲍叔牙立在战车上,看着鲁军不还击,以为对方害怕了,见自己的军队在退下来,就命令再次击鼓进攻。可当齐军第二次像潮水般地冲上去时,鲁军阵地仍然寂寂无声,没任何动静,但阵脚却一点不乱。齐军见仍未冲开鲁军阵地,就自动地退了回来。鲍叔牙见了,心想,鲁军一定吓破了胆,我两次进攻都不敢出击;我再冲一次,他一定受不了,会全线崩溃的。

于是,他不等退下来的气喘吁吁的士兵歇一口气,就又下令第三次擂鼓进击。由于两次进攻都未遇到鲁军有力的反击抵抗,因此,第三次齐军的冲锋就松松垮垮的了。一方面,他们因为两次冲锋喊得口干舌燥、精疲力尽了,另一方面思想上也不把鲁军当回事了。当齐军快冲到鲁军阵前时,曹刿轻声对鲁庄公说:”现在是时候了。”于是命令立即擂鼓进击齐军。随着鲁军激越的鼓声,早已憋足了气的鲁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齐军冲杀上去。萎靡不振的齐军在鲁军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面前,被弄得蒙头转向、不知所措。而鲁军个个刀砍箭射,奋勇向前,直杀得齐军丢盔弃甲、尸横遍地。齐军一下子全线崩溃,向后奔逃。

鲁庄公见状,兴奋得不得了,马上下令全军追击。但曹刿又制止了他:”慢!”说完,他跳下战车,仔细察看了敌军原先布阵的地方,以及他们逃跑时的车辙印子,然后又登车眺望了一会敌军逃跑时的情况,思考了半天,才下令追击。鲁庄公与曹刿率领鲁军追击齐军三十余里,俘获了许多齐军和大量的兵器辎重,才收兵回营。

鲁庄公见曹刿为国家建立了奇功,十分高兴,就封他为鲁国的大夫。但他对曹刿在长勺出奇制胜的作战方法,仍不理解,于是问道:”曹大夫为什么能以一鼓胜齐军的三鼓,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呢?”

曹刿说:”战争的胜败主要看战士的士气。士气足则容易取胜;士气衰落则容易失败。作战时往往敲第一次战鼓时士气最旺盛,第二鼓士气就反而衰落下去了,到了敲第三鼓,士气就衰竭不行了。所以我在长勺时先不擂鼓以养蓄我军的士气,待敌军三鼓后士气衰竭了,我再擂鼓鼓足士气反击。用鼓足的士气去打击已经衰落的士气,怎么会不胜呢?这就是打仗‘一鼓作气’的道理。”

“那么,齐军败退时,你为什么不让我马上发兵追击呢?”鲁庄公又问。

“这是因为我怕鲍叔牙足智多谋,设有伏兵。后来我仔细观察齐军败走时的车辙印已纵横杂乱,旌旗不整,知道他们的军心已乱,正急于逃命时,才下决心追赶的。”

听了曹刿的这一番话,鲁庄公和满朝文武官员都十分佩服他的军事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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