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
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
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
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
注释
(1)桑扈(hù):鸟名,即青雀。
(2)交交:鸟鸣声。
(3)莺:有文采的样子。羽毛有文采,喻诸侯有才华。
(4)君子:此指群臣。
(5)胥(xū):语助词。
(6)祜(hù):福禄。
(7)领:鸟颈。此句言颈羽之美。
(8)万邦:各诸侯国。
(9)屏:屏障,起护卫作用,喻重臣。
(10)之:是。
(11)翰:“干”的假借,支柱。
(12)百辟:各国诸侯。
(13)宪:法度。
(14)不:语助词,下同。
(15)戢(jí):克制。
(16)难(nuó):通“傩”,行有节度。
(17)那(nuó):多。
(18)兕(sì)觥(gōng):牛角酒杯。
(19)觩(qiú):弯曲的样子。
(20)旨酒:美酒。
(21)思:语助词。
(22)柔:指酒性温和。
(23)彼:指贤者。
(24)交:“儌(jiǎo)”的假借。
(25)匪敖:不傲慢。敖,通“傲”,倨傲,傲慢。
(26)求:同“逑”。聚集。
参考译文:
青雀叫得悦耳动听,羽毛光洁色彩分明。
大人君子各位快乐,受天保佑得享福荫。
青雀青雀真灵巧,颈间的羽色好美妙。
衮衮诸公同欢共乐,保卫家国要把你们依靠。
国家的屏障和支柱,诸侯都把你们当法度。
克制自己守礼节,享受不尽的洪福。
弯弯牛角杯,酌满的美酒色香浓。
贤者交往不倨傲,万福来聚天下从风。
赏析
《小雅》中,这首乐歌被认为是刺诗。然而,从诗歌本身来看,它似乎只是一首为周王宴饮诸侯助兴的乐歌,与讽刺无关。
乐歌的起兴以“交交桑扈”为例,这是一种常见的表现手法,通过自然物象引出全诗所要表达的事件或感情。虽然起兴与表达内容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两者在某些方面具有内在的通融性,从而增强了作品的生动性。
这首乐歌除了助兴之外,还带有一定的政治色彩。在前两章中,它强调了君子的快乐来自上天所赐的福禄,以及君子与会诸侯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在此基础上,后两章向与会者提出“不戢不难”和“彼交匪敖”的要求,虽然很尖锐严厉,但由于铺垫和激励的作用,使之显得从容不迫、合情合理,增强了说服力。另外,“兕觥其觩,旨酒思柔”二句的表面作用是点出饮酒的重要性,但在第四章的前面,它的特殊地位又对以下的“匪敖”,起着一种隐喻的作用。它似乎是在告诉人们:正和性柔能使酒美一样,人不傲才能福禄不断。这种隐喻是很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