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故事23:伍子胥过昭关

正当齐国渐强的时候,楚国走下坡路了。周景王16年(公元前529年),楚灵王的兄弟公子弃疾乘灵王率兵伐徐的机会夺取了王位,这就是楚平王。

楚平王开始时改变了灵王的一些做法,还颇得人心。但不久,他也骄奢淫逸起来,而且宠信一个专门会拍马屁的大臣费无极,将国家越搞越乱。

当时,楚、秦两国联姻。秦哀公将自己的妹子孟嬴嫁给楚平王的长子太子建。费无极奉命去秦国迎亲,回来的路上,他发现孟嬴十分漂亮,为了讨好平王,他用了个掉包计:在随同陪嫁的侍女中选了一个女子冒充孟嬴,送到太子建那里去成婚,而将真孟嬴偷偷送给了平王。当然,平王这件抢儿媳为己有的丑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当它终于被太子建知道以后,费无极又给平王出主意设计废掉太子。他让平王先召太子建的老师伍奢到郢都,要他承认与太子建合谋造反。伍奢是个耿直的人,他坚决拒绝了。平王就想杀掉伍奢,然后再杀太子。费无极怕伍奢的两个儿子伍尚、伍员不服,留下后患,就又出主意让平王命伍奢写信将他们骗到郢都来一起杀掉。

再说伍奢不得已只得写信叫两个儿子去郢都。大儿子伍尚是个书呆子,明知此去凶多吉少,认为父命不能违抗,还是去了;小儿子伍员,字子胥,生得人高膀粗,具有过人的文才武略,他马上识破了平王的阴谋,连夜出走了。伍尚一到郢都,就被平王将他连同父亲伍奢一起杀害了。怕伍子胥将来会替父兄报仇,平王又下令在全国悬挂榜文和伍子胥的图像捉拿他。榜文上说:”凡能捕获伍子胥献给楚王的,赏粟米五万石,让他当上大夫的官;凡窝藏、收留、放跑伍子胥的,全家处斩!”楚王还命令全国各处关津渡口,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

再说伍子胥离家后,一直往东,想去投奔吴国。刚走到长江边,忽见后面有楚军追来。他马上心生一计,将自己身上穿的白袍脱下,挂在江边的柳树上,将鞋子脱下,丢在江岸上,换上草鞋,沿江直下。追兵赶到江边,对着伍子胥的白袍和鞋子研究了半天,不知道他是投江自尽了,还是渡江过去了?望着浩翰的江水,他们只好望江兴叹。

乘这机会,伍子胥甩掉了追兵。走了几天,他在路上听人说太子建逃到了宋国。于是他又改道去宋国。在宋国,他见到了太子建。但不久宋国发生内乱,伍子胥又同太子建一起跑到郑国。郑定公很客气地将他们留了下来。但太子建却私下与晋顷公联络,企图联晋灭郑。不久,事情败露,太子建被郑国所杀。于是,伍子胥只好带了太子建的儿子公子胜逃离郑国。

现在,伍子胥已别无选择,只有投奔吴国一条路了。一路上,他背着公子胜,害怕郑国派兵来追,只得白天隐蔽起来,晚上赶路。他历尽千辛万苦,越过陈国,一直向东走了数天,眼看前面就是昭关(今安徽含山县北)了。这昭关位于小岘山的两座山峰之间,地势十分险要。这里是楚国的东部边界,出了昭关,就是大江,江那边就是吴国的地面了。

这天,伍子胥带着公子胜,正躲在离昭关六十里左右的一片森林里,考虑着怎样才能逃过关去。忽然,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对伍子胥端详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就是伍先生吗?”

伍子胥吃了一惊,刚想否认,不料老人却自我介绍起来:“我是这山里的老医生,人们都叫我东皋公。前几天昭关守将薳越让我去看病,我看见关上挂着捉拿伍子胥的画像,所以认出了你。你不要否认了,这里危险,还是跟我到山后我家里去商量个办法吧。”

伍子胥见老人没有恶意,自己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就跟着老人到了他家的茅屋里。伍子胥将楚王的荒淫残暴与自己一家的不幸遭遇向老人诉说了一遍。老人很同情他,但告诉他,昭关的守备十分严密,要他先在这里呆着,不要擅自行动,待他连夜出去找个朋友想办法。

老人走后,伍子胥在茅屋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这里呆下去,也不知道老人是否真有办法,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如果贸然出走,人生地不熟,万一碰到盘查,就更危险。他就在茅屋里辗转反侧,又恐又愁;躺下了又起来,起来了又躺下;最后,只是漫无目的地围着屋子转圈子。不知不觉间,东方发白了,天微明时分,那老人推门进来,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只见伍子胥的鬓发胡髭,一夜之间全部变白了。

那老人拿出一面镜子,让伍子胥一照,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我怎么变得这样苍老了?!”突然间,他放声哭了起来,”天啊,我大仇未报,难道就这样一事无成地完了吗?!”

东皋公安慰他说:”不要悲伤。这是件好事呢。你的鬓发变白了,就不易被人辨认出来了。我已找到了一个与你的相貌十分相像的朋友皇甫讷,让他扮作你,你扮作仆人,明天你就可以过昭关了。”

伍子胥听了,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但转念一想,那扮作自己的朋友,不就要倒霉了吗?刚想开口同老人说,东皋公已看出了他的担心,对伍子胥说:”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营救皇甫讷的。”

不一会,皇甫讷来了。东皋公让皇甫讷穿上伍子胥的衣服,让伍子胥换上仆人的衣服,并用中药汤将他的脸洗黑,同时也给公子胜换上农村小孩的服装。一切装束停当后,三人就连夜出发,待到天蒙蒙亮时,他们刚好赶到昭关。而这里关上的守军,也刚刚开关。

这时,只见守关楚将薳越站在城门口向士兵们发令:”凡是要出关往东过江去的人,一定要严格盘查,不许疏漏!”那些士兵们果然拿着伍子胥的画像在排队过关的人中一个个核对;核查一个,放走一个⋯⋯忽然间,一个士兵叫了起来:”伍子胥!他就是伍子胥!”于是,一伙士兵一拥而上,将皇甫讷捉住了。

伍子胥乘士兵们围住皇甫讷、关口混乱无人照管的机会,赶紧拉着公子胜随人群出了昭关⋯⋯

再说皇甫讷被士兵捉住,解到守将薳越那里。薳越刚要他招认是伍子胥时,皇甫讷却大声申辩说:”我不是伍子胥。我是本地龙洞山下隐士皇甫讷,今天与老朋友东皋公约好出关去游玩的,为什么要抓我?”

薳越命士兵拿过伍子胥的画像仔细对照了半天,看看确实有些像有些不像,心中正在疑疑惑惑拿不定主见,忽见士兵报告老医生东皋公来了。他马上让东皋公辨认捉来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再说东皋公一到,还未开口,皇甫讷就大叫:”你约我出关去玩,怎么现在才来?让我不明不白地被抓来受罪!”

东皋公一看,连忙笑着对薳越说:”将军搞错了。这个人不是伍子胥,是我的朋友。今天我们约好去关外玩的。我们还办好了过关文牒,您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文牒。薳越接过来一看,上面确实写着东皋公和皇甫讷的名字。再说,东皋公是经常给自己看病的朋友,怎么能不相信呢?

薳越只好下令放了皇甫讷。好像怕薳越还有什么犯疑,东皋公又说:”将军与伍子胥同朝共过事,难道分辨不出来吗?我过去也见过伍子胥一面,您看这个人与伍子胥说话的声音一样吗?”

薳越这才恍然大悟,说:”是的,伍子胥目光如闪电,声如洪钟;而这个人眼睛很小,细声细气。对不起,是我的士兵搞错了。”说着,就让士兵将皇甫讷放了。

伍子胥投奔吴国后,帮助吴王阖闾夺得了政权,又协助他发展生产,建造姑苏城,冶炼兵器,训练军队。吴国从此强大起来了。

Scroll to Top